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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半年前某个周六晚上,刚几番周折酣畅淋漓的囚禁了北国的物质,正准备撤兵,李混就打我手机:“上巨人砸NPC吗?”
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大规模枪炮声的快感中,声音残留着兴奋:“在上,刚完事。”
李混的专长就是性幻想:“你丫喘的厉害,是在俯卧撑还是在干吗呢?”
我边拧开一罐饮料边说:“但凡脑力与体力活的结合,我都喘。”
李混嘿嘿的坏笑着:“你等着,我上去捉奸去。”
李混是我发小儿,从小学到大学,我们都在一块混。除了没一起抗过枪,其它的都是有我就有他,一起10岁学骑车搓伤膝盖现在还有疤,一起住校天天晚上溜去录象厅看香港警匪片,一起在糕点厂打工穿着球鞋脚踩月饼陷,一起从北京一路逃票到兰州再逃回来,一起第一次看完毛片后畅谈人体结构的奇妙…直到现在,即使是喝酒撮麻扎金花这些小玩小闹,我们也都志同道合的傍在一起,当然,歌厅桑拿马路边的小姐,我们还是分享的。
我们俩除了同时具备雄性动物的基本特性外,还有的共同癖好就是游戏。记得刚上高一,热血传奇在网游世界的壮举,唤起了大批热血青年投身于此项运动,我和李混也激情澎湃的加入了。当时,除了考试之前和看见漂亮女生之后,我们每天琢磨的,基本上就是游戏,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洗了个澡,习惯性的点上一根我挚爱的芙蓉王,立马就给李混去电话:“还上不?”话筒里听他那边有点吵,就知道他已经在网吧里混了。
“你猜怎么着?我和悠悠在蓝梦。”
我一楞,悠悠?大脑随即就来了个前空翻,2秒种之后我迅速稳住了精气神:“行啊你,朕失踪的妃子,你给找回来了。”我故意大声说,希望悠悠也能听到。
“嘿嘿,我也是意外碰见她,她没联系你!?”李混有点明知顾问。
我没答茬,继续大声着:“她咋样?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那样,清纯依旧。”李混说这种话,从来不过脑子。
同时,我听到那边传来不太清晰的女声旁白“你讨厌”。
“兄弟你抗住了,我马上到。”我边说边掐灭了烟头。
兄弟却停顿了一会,好象在征求意见,然后小声说:“悠悠说跟你不熟,不见你。”
“她跟我不熟还是你跟我不熟?你就装吧,见色忘义的东西。”我总这样表扬他。
“哪能呢,今儿只是先帮哥们鉴别一下,毕竟事别三秋,别看似金玉其外,已然败絮其中。”李混说的三秋,差不多相当于3个月。
“靠,你丫看女人,除了其外还是其外。女人是水做滴…算了,跟你说也白说,你没那道行。”不是我抬举他,连李混自己都承认,他看女人,就看脸蛋和三围。
“要不要电话里跟她say hello?”李混在电话那边暗示我。
“No,代我问她好,祝你们春梦疗无痕啊。”我违心的挂了电话。我知道,对付悠悠,就得欲擒故纵。
李混喜欢悠悠,但不是那种喜欢,除了欣赏其外观,基本上不往深层次琢磨。李混一直充当我和悠悠的电灯泡,他总向我表功:“你白,你白天表现不出来;我黑,我黑夜里放光辉。”
放下电话,我又拿起烟,还顺手起了瓶冰镇啤酒,边抽边喝边冰镇着自己的情绪。但沸腾着的思绪还没被压制住,却已经飞回到7个月前。
(二)
我7个月前在巨人游戏内测时认识了悠悠,记得第一次见到悠悠的时候,是在巨人UT聊天室里,她向我献媚说特喜欢这游戏,特喜欢砍,特喜欢国战,我说你其实就是特喜欢折腾,她打出了“哈哈哈”表示承认。
第一次接触,这个女孩子给我的印象是调皮中带着豪爽。
后来她命令式的请求我帮她起个游戏角色名字,我挺认真的想出个“庄可爱”。她倍儿高兴,一转脸就换这个马甲进来,问我:“你觉得我是不是特牛特酷?”我假装一脸严肃:“是啊,牛不是吹死的,是酷死的.”
我在巨人混,玩团战,玩砸车,玩死BOSS,玩勾心斗角,但从来不玩感情,我玩的很素。
李混荤素通吃,一有倾国出现,他必凑过去搭讪,施展着花拳绣腿的文字。我就损他:“你改属苍蝇拉?”他就用更恶毒的语言反击我:“窈窕淑女,混混所求也。”
那段时间,我对情色失去了感觉,虽然也偶尔以加强体力锻炼为由被李混强迫着去虞美人洗浴中心做了几次伸展运动,但大多数情况下,我还是生活的很自律。
在网上,我不是刻意要做伪君子,只是对意淫没兴趣。
“庄可爱”是悠悠频繁使用的网名,直到有一次李混如获至宝的告诉我,才知道她真名叫悠悠。悠悠和李混似呼很熟,几乎所有悠悠的基本情况,都是从李混嘴里听到的,当然,他最关心的三围问题,一直没得到答案。
悠悠是OVER天下军团为数不多的MM,有时我语重心长的劝她:“我们大老爷们天天扛着枪炮扬恶除善,难免言语粗口你女流之辈跟着不大方便。”悠悠特有建设性的回答:“我给你们捣乱。”
悠悠说到做到,不是用OVER天下军团的名义到处煽风点火,就是在军团血拼时毫无章法勇敢的冲在最前面,还经常开个“天下可爱妹”的UT房间引狼入室。游戏军团不是现实组织,无章可守,无律可约,我也拿她没办法。但她的知名度反而越来越高,几经捣鼓,她几乎成了军团的旗帜。
悠悠为此特得意。有一次,她向我讨好:“我的FANS可多拉,我把他们都拉进咱们军团。”我就夸赞她:“你勾引未成年男生的本事挺大嘛。”她感动的快哭了:“去死!”
我那个时候属于自由职业者,其实就是无业游民。老天爷真长眼,让我把人生最宝贵的黄金时间一点没浪费都消耗在了我所钟爱的巨人游戏。虽然辛苦得不亚于任何一种行当,但我乐此不疲。我保持的记录是一周在线160个小时,当然不可能网页私服网站不挂机.
悠悠花的时间基本上是我的一半。她白天上班在单位经常偷偷溜上网,住父母家也总被管。所以,悠悠练就了一身东躲西藏找网上的本事,也蛮辛苦。
辛苦的结果就是我和悠悠越来越熟,偶尔某些时候,后半夜冷清的刷怪地宫里,只有我和她。她下线前问我:“还不去睡觉?”我说:“今夜挂在游戏里。”
(三)
我喜欢做游戏里的江湖梦,镜泊湖畔蝶语飞花,无量山洞美人如画,黑木崖边桃纷似雪,华山之颠剑气长虹。
悠悠对游戏的认识没我深刻,但她不服气,说男人和女人看待游戏的角度是不同的。我就夸她肤浅,她就反击我不解风情,我说我解风情只是我更擅长刀光剑影而非儿女情长,她就说我假正经装大尾巴狼,我说我不是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她就说我从来没被她当好人看,我说我说不过你那是因为我让着你,她就得意扬扬的摇曳着快乐。
悠悠性格外向,喜欢砍砍杀杀。我经常琢磨打造装备去搞搞BOSS,她也尾随着去指东道西,我嘴上不说,但心里看的见,悠悠是我在游戏里的好搭档。我对悠悠唯一不满的就是她特喜欢折腾,她反而贬低我:“女人的意境,你这样的男人体会不出来。”
我这样的男人?我是咋样的男人?深更半夜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抓起电话骚扰睡梦中的李混:“喂,你是咋样的男人?”李混咪咪糊糊明显不在状态:“你大爷!”电话随即被摔。
泡在网上的人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因此我的日常作息,就变的很随机,我自认为这就是梦寐以求的逍遥自在。但悠悠却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论来驳斥我,什么总熬夜容易长黑眼圈拉,什么不按时吃饭对身材有影响拉,什么总不洗脸对皮肤不好拉,反正都是女性关心的问题。我说我是男人不在乎这些,她就咯咯笑着问那你在乎什么,对于这种极富挑衅色彩的煽情行为,我一般都特沉稳的处理掉——避而不答。
我在巨人游戏的狐朋狗友很多,悠悠跟他们也渐渐熟悉起来,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混的也挺肝胆相照。游戏里也盛产色男,大家从此有了目标,排着队在悠悠面前PK才艺。在广泛荡漾着的非分之想中,悠悠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如果说我从来就把悠悠当普通的朋友对待,那是违背了我的天性,但我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对悠悠没有超越普通网游玩友的界限。
李混怀疑我患上了性冷淡,他总想着带我去做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天上人间的小姐确实不错,我请你?”
在游戏里,我最喜欢的活动就是率领军团和国家对外作战,它给我带来的快乐太多拉。
要想赢,就得拼命拉人。于是,找装备牛点的成了我的主要工作。方法很简单,感情投入,或者金钱投入,我懒得煽情,只好花钱。
很多军团靠纯洁的友谊,找到不少年轻的打手,但往往落败于金钱堆砌的强大火力。
我尚且有点家底儿,于是广发英雄帖。当然,我是绝对不能放过李混的腰包。
我苦口婆心的从希望工程讲到非洲灾民,从开仓放粮讲到普渡众生,李混终于成了冤大头。其实对李混来说,赞助点儿费用很EASY,因为李混有个厚厚皮包的包工头老爸。
悠悠没钱,但悠悠有魅力。有时候钱不好使了,就怂恿悠悠月施展美人计。坦率的讲,我由衷感激发明美人计的人,因为我深深被它的效果所折服
悠悠通过UT出卖婀娜的语言,帮我搞定很多高手。但我例行公事的谢谢并不能让悠悠满意,至到悠悠对我说:“你付他们钱,付我什么呢?”我忙于组织砸车战斗,无暇理会这些叽叽歪歪,就应付着:“找李混,他一直盼着向你献媚。”
我感觉到这句话有点伤悠悠,因为她第一次没道别就下线了。但我依然坚挺着我的阳痿,摆出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
巨人战火不断,一场场惨烈的战役下来,败者悲愤郁闷,胜者欢呼激动。我沉醉于虚拟的胜利中,并每每在结束战斗后,意犹未尽的反击失败者痛骂打砸抢事业的言论。
我,太子,激情,等国元帅在游戏中结成了友谊。友谊的意思就是可以相互利用,于是,我们就不厌其烦的狼狈为奸着。不同的人在游戏得到不同的快乐,我也一直快乐着。而悠悠似乎开始不快乐了,她跟我的话越来越少。
为了调节气氛,在UT里当着悠悠的面,我故意责怪李混:“你对悠悠使什么卑劣手段了,伤害了人家美丽温柔善良稚嫩的心。”还没等李混附和着我演双簧,悠悠扭头走了。
李混没注意到,继续忽悠,我却无心和他对侃,却第一次感到了茫然所失。
茫然若失的结果就是进入思考状态,但我很久没研究过有关恋爱的问题拉,所以想的有点潦草,但调子已经定下了。
(四)
调子定下了,就要有所行动了。
当紫霞仙子满怀憧憬地期盼意中人驾着七色祥云来娶她,可惜她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果。
在这个小学生都耳熟能详的爱情故事里,我开始幻想自己就是那位意中人。
但想了一会,怎么想都觉得孙猴子那小样实在不讨人喜欢,就决定改想令狐冲了。令狐冲还是很完美的嘛,我心里顿感舒畅许多。
我问李混:悠悠像不像任盈盈?问完立刻后悔,像李混这种情商低的令人痛心的人,问了也白问。我只好又清楚的用大白话来引导他的思维:“我对悠悠动了点凡心。”但没想到李混水平居然提高得让人刮目相看:“哈哈,你丫终于忍不住拉?!我就说嘛,吃斋念经,清心寡欲,那些都是骗人滴。”
甭管谁骗谁,自己总不能骗自己吧。因此,本着对同志负责对自己负责的原则,我开始和悠悠亲密的搭讪:“你早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啊!”“你喜欢听什么歌曲?”“过生日别忘了告诉我呀。”
虽然都是家长里短的客套话,但相比漫无目的搭讪,这些别有用心的问候,多少显得有点不太自然。
男女之间那点事,一旦开始不自然了,就是开始来电拉。
悠悠那细腻的神经,能不感觉到嘛:“你怎么拉?变的好文质彬彬呀。”
听到美女表扬,总要不好意思吧,不好意思总要表示一下吧,于是我的脸象征性的红了一下。
悠悠真好哄,没用几句话,她就转忧为喜了。为了稳固战果,继续赢得美人笑,我破天荒的对悠悠发出了邀请:“求你让我超变网页游戏私服脱去装备PK下?!”
对于这种低三下四的恳求,悠悠一般都是特慷慨的欣然允诺,何况是这个姓冷的呢?结局可想而知, PK台上我如鼠般的抱头乱串。
李混见缝插针的钻了进来,不怀好意的:“元帅大人,我也想PK了?”对于李混的挑衅,我总是很耐心的:“小混啊,这不是提高自身技能,而是培养意境。”
李混善于死皮赖脸:“我也要和悠悠培养意境。”UT里,我密聊下内政,30秒后禁闭室里传出了李混的叫骂声。
(五)
花前月下耳鬓厮磨需要个场合,我就和悠悠建立了QQ。而UT是用来处理游戏纠纷的。爱情和事业要分开,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QQ的好处和UT一样,就是随时随地传信息。于是,我就和悠悠充分的享受着高科技带来的方便。
“困了,该睡觉了。”
“好的,我也是。”
“我下了,早安!”
“早安,好梦!”因为我们下线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尽管孤男寡女漫漫长夜,但我们的关系挺纯洁的。纯洁的意思就是只打情骂俏,对于床第之欢,点到为止。
我百分之一万的保证,我肯定不会成为品德高尚的帕拉图,但也不苟同于只用下半身思考女人的李混
享受恋爱的快乐和歌厅找小姐的快乐,是两码事。我把我的这个心得跟李混传授了很多次,而他却依然一知半解。
也难怪李混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快乐的恋爱?谁也无法用语言准确的表达,只能看自己的造诣了。
总也说不清楚的事情,搞起来才有意思。网恋就是一个充满神奇探索的行业,对于我们这些首次涉足这个领域的年轻人来说,经验固然不足,但我们凭着热情洋溢的工作态度,也不会出太大纰漏,而且进步明显。
虚幻的聊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渴望知道悠悠的真实情况,首当其冲就是年龄。
但据说男人问女人年龄是很不礼貌的,我也算是念过书有教养的人嘛,所以只好忍着。
悠悠特善解人意,因为她终于首先问我年龄了,那我就只好不客气拉。
如果说女人的年龄是秘密,那男人的年龄就是骄傲,但在骄傲之前,我顾弄玄虚的布置了点调情的氛围:“你猜嘛?”
悠悠怕猜错被我抓住口实,就反问一个高难度的:“那你属什么呢?”
脑筋急转弯?!幸亏我还是有点研究的:“禽兽。”
悠悠哈哈笑着:“禽兽太抬举你拉,你是禽兽不如。”
我闪烁着色咪咪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不如我禽兽?!”
年龄是前戏,接下来是身高啊,体重啊。我假装特正经的样子,跟悠悠说我特烦回答这些庸俗的网络必答题,她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是回答的太多了,所以才烦吧。”
QQ天生就是个内鬼,它把我和悠悠彼此关心的事情,一字不落的传递在我们各自的电脑屏幕上。
相比QQ对于互通有无的敬业精神,李混的表现就差了很多,他只关心悠悠的情况,从来不关心我被人砍的死去活来。
我说你为什么总盯着悠悠却不问问我的情况啊,李混特坦诚:“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呀。”
(六)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悠悠说她马上要进修考试不能泡网了。我问多长时间,她说1个月。我说:“一个月太长,你如此这般耳聪目明手麻脚利,朕只批你一周。”她说:“妾身不是爬山是读书。”我说:“爱妃你不是妾,是正宫娘娘。”
做男人,就要对别人狠一点,于是我提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方案:“你把手机号给我吧,你想我时,我好跟你联系。”
尽管这句话出现点逻辑错误,但对于这种特别合理的要求,悠悠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你别总打啊,电话费很贵的。”
我说:“我保证,只发短信。”
悠悠不在,我开始有点无聊了。那就重新杀回江湖,继续那些勾当吧。
砸车已很无趣,因为大家用力太猛理尽词穷了,所以除了唠叨点问候爹娘或者问候牲口的家常话,没有新鲜的,我觉得不刺激,还是重新拿回元帅再说吧。
我这个人吧,基本善良,我只利用朋友,从不出卖朋友,所以人脉还不错。我认识不少职业玩家,一有空,就和他们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夺回元帅军占领是关键之战,我不但要设计军团的胜利,还要兼顾好几个兄弟军团的利益。经过频繁的联系和周密的策划,终于一切就绪了。为了加强管理,防止意外,我纠集当地所有热衷巨人游戏的玩家到他们非常熟悉的蓝梦巨人网吧,集中会战。
网吧挺宽大的,一字排开80多个电脑上全是巨人游戏的界面,那是相当的壮观。张三和李四是团友,那就背靠背;王五和马六是军友,那就坐旁边。战斗的进展自然和预先设计的结果是一致的,在被推翻的原占领军诅咒逃往它国的辱骂声中,我已经和众玩家吃着烤熟的肉串,喝着冰凉的脉动,消着美丽的夜了。
既然还算一良民,难免内心产生愧疚,总觉得自己的行为玷污了游戏原本的内涵,但既然出来混,就顾不得民族大义了。数月以后巨人游戏已经欣欣向荣,回想起当初这些即可爱又可笑的勾当,对巨人的早期发展,是弊还是利,也难说吧。
战火消停的时候,想起了悠悠,于是就发短信,来去几个回合后,发现更想她了。但说好不打电话的,只好继续短信着,直到手疼。
晚上,约李混喝点小酒,李混问去哪,我说哪也不去,就在我家。李混说家里没意思,建议去虞美人。
我说我不想洗澡只想喝酒。
那一夜,我和李混守着一盘博大精深的花生米,喝了个不省人事。
(七)
悠悠的生日马上到了,她忙于埋头苦读没对我提起,可能忘了,也可能没在意。我知道她的生日,是因为我帮她注册过日期.
当女孩子生日那天,男友突然出现,并带来意想不到的礼物时,这个女孩子肯定自以为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这个令无数人动容折腰的场景,电影里经常演,我自然早就心领神会了。
于是,这次悠悠过生日,我是这么设计的:神秘的鲜花加神秘的蛋糕送抵悠悠家里,当她张开的大嘴还没闭上的时候,我的电话及时打过去:“Happy birthday,darg”。在我充满柔情蜜意的声调中,悠悠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李混说我这个创意太俗。
我心想,每好玩升级快的网页游戏天这么多人过生日,每个人一生过这么多次生日,方法总会重复吧?重复虽说缺少新意,但重复并不等于不可取吧,电影里这么演,小说里这么写,就是因为这种方式还是最好的吧,好就行,能让悠悠感动的哭就行,目的达到了就行,既然达到了目的,就没什么俗不俗的拉。
这么高深的理论,这么复杂的逻辑,李混瘦弱的智商,肯定理解不了。为了避免李混听了我的理由后,我决定不向他悉心传授我的思想。因为,在接下来这几天,我希望脑子里憧憬的都是悠悠张开大嘴的惊奇神情,而不是李混张开大嘴的痴呆相儿。
于是我避重就轻的回答,俺家悠悠就是个俗妞,就喜欢俗的。
方案有了,就要制定实施计划了。但有一个问题,每天白天悠悠都要去上补习课,不能晚上才送吧,怎么办?显然,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逃课,但怎么才能说动悠悠逃课呢?直说肯定是不成的,我只好曲线救国。
“悠悠啊,你在干吗” 其实我知道她在念书,发短信的时候,是生日前一天晚上7点多。
“我在看书呢,你别骚扰我啊。”
“哦,但我很想你,怎么办啊?”对付女人,一定要先煽情。
“不能怎么办,今天计划好的内容,一定要学完。”
“今晚不骚扰你是可以地,但你明天上网陪我拿下大海战吧,算是补偿我。”我开始实施计划。
“明天要去上课。”悠悠这么说,自然也是我意料之中的拉。
于是,我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底稿,开始讲逃课的好处。
我问:知道爱迪生吗?她说废话。于是我开始讲爱迪生缀学后成为了大发明家。
然后我问:听说过牛根生吗?她说他最近很有名气能没听说嘛,于是我开始讲牛根生没念过书也能成为企业家。
接着,我讲列宁逃课的故事,讲爱因斯坦逃课的故事,当我正准备讲比尔盖兹如何逃课的时候,悠悠终于说:“成成成,I服了U,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远程订了鲜花和蛋糕,但又有问题,送到时间和我打电话的时间如何分毫不差?
考虑到中国的快递服务总让我胃受其害,我决定找老同学配合我的阴谋。之所以说我胃受其害,是因为长久以来,我不计次数的质问着那些送盒饭的:“你们为什么偏偏等饭菜凉了才送过来?不知道我去饭馆从来不点凉菜吗?”
和悠悠住同一个城市的老同学是我大学时的上铺,这么多年同床共枕的友谊,我还是要利用一下滴。当然,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就像当年他负责洗碗我负责打饭一样,讲的是互利互惠。在我被他逼着许诺来北京请吃请喝请洗脚后,老同学终于特仗义的说:“哥们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一晚上睡不着的我一直在偷偷的乐,因为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悠悠幸福的表情,直到第二天清晨。
幸福时刻的等待总是那么漫长,我一秒一秒的熬着时间,终于等到打电话的时间拉。
“Happy birthday,darg”我脱口而出的台词,是背了很多遍的。
“哎呀,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悠悠真的充满惊讶啊。
我一阵狂喜:“你过生日嘛,喜欢我的花儿吗?”
“喜欢呀,但今天不是我生日啊。”悠悠的高兴劲儿显然没有达到热泪盈眶的程度。
“我看你网名资料上写的是今天啊。”我有点晕。
“哈哈,你忘了啊,你帮我起名时,我问你注册信息要不要认真填,你说网上都是坏人,一定不能填真的。”
(八)
悠悠终于摆脱了考试的折磨,我也顺便摆脱了等待的烦恼。悠悠曾许诺,晋级考试完后来北京玩。
来北京玩的意思就是来见我——我理解的很单纯。
无论从深远的历史意义,还是从伟大的现实意义,这次见面非常令人期待。我决定发扬我组织能力超强的特点,把悠悠的这次北京游活动安排的趣味昂然。什么才算趣味昂然?我觉得李混的标准很有代表性:“吃好,玩好,折腾好。”
悠悠说刚考完试不能太累所以只在北京玩三天,我说三天太长了,一天就能让你累趴下,悠悠笑着说:“我累趴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呀?”
悠悠来的前一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很认真的看了天气预报。
我还破天荒的收拾起了屋子,把地擦了,把被子叠了,把毛巾挂正了,把满满的一大袋子垃圾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垃圾桶顿时盖不上盖了。我承认我懒,但跟其懒无比的李混相比,我算一般懒的。还好,李混就不用收拾屋子了,因为实在没有理由让悠悠去他家参观。
其实,我并没邀请悠悠来我家,这种极富暧昧色彩的活动,一般都是在特定氛围下才可能被提及的。我之所以提前做好功课,是为万一有了机会,就不用担心我那见不得人的后方了。
悠悠的火车中午到,我安排李混去全聚德占座,我自己去接站。李混本来非要和我一起去接站,我就对他讲:“你是主人应该在饭店等客人,接站这种脏活累活还是让我这样的下人去做吧。”这么一说,李混就无法再坚持了,因为李混对自己主人的身份深信不疑——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悠悠全程的消费,都是他买单。
火车总是晚点的。我就利用这个时间再次检查一下自己的形象,头发顺不顺啊,指甲干不干净啊,皮带扣是不是在正中。。。
第一次看到悠悠的时候,我有点紧张,因为悠悠比我想象的要漂亮。还好,我也不差,之所以觉得自己不差,是发现悠悠并没有掉头就走。
“悠悠吧,终于见到你了。”我本来不想这么客套的,毕竟很熟悉了嘛。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说了这么一句所有网友见面都会说的话。
“你就是那个装大尾巴狼的六月雄狮吧,呵呵。”悠悠反而保持了一贯的风格。
“怎么样?我大尾巴狼装的还挺专业的吧。”调侃的话,我还是能手到擒来的。
我帮悠悠拎起包,拉起她的手,挤进了熙熙攘攘的出站人流。悠悠月的手很柔,一点都不符合她开朗活泼的性格。
坐在出租车上,我对悠悠说:“你跟照片上长的差不多。”悠悠一脸茫然的扭头看着我:“我没给过你照片啊。”我新开传奇世界微变私服装做若有所思的说;“我天天对着电脑看林青霞的近照,心想那就是你呀。”这种虚假的调情手法,其实挺能打动人的。悠悠这种俗妞,很吃这一套:“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喂!我有那么老吗!?”
午餐是丰盛的,李混更是极尽所能的表达着主人的热情。李混真不愧是铁哥们,一点都没有把他心中对我的怨气表达出来——他在全聚德等了我们很长时间,因为来之前我先拉着悠悠去天安门拍了足足一卷照片。
酒足饭饱之后,自然该游山玩水了。平时,我和李混很少在北京逛景点,一说到玩,我们脑子里都是桑那歌厅酒吧之类的场所。
既然悠悠来了,就借这个机会顺便给自己陶冶一下心灵吧。于是我们去爬长城,去颐和园划船,还去十三陵瞻仰了明朝皇帝们的棺材。说实话,玩这些地方,除了悠悠一直兴高采烈外,我和李混都觉得很无聊,但我们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呀,我们就假装也觉得特好玩:
“哎呀,真是不到长城非好汉啊!”——其实我们就爬到了最低的一个城楼,懒的再往上爬。
“我塞,颐和园的水真清呀!”——其实不客气的说,昆明湖就是一个臭水沟子。
“我靠,皇帝就是皇帝,连墓都这么壮观”——其实,明朝的皇帝挺扣门的,墓穴又狭小又阴暗。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我们就像刚毕业的、纯真的学生一样,享受着轻松快乐但又很累的游玩生活。邀请悠悠去我家的事情,从没被提起过,因为和悠悠相处的时候,我并没有产生过邪恶的念头。每天晚上,我和李混都送悠悠回到宾馆,然后很礼貌很绅士的说:“GOOD NIGHT!”
最后一天下午,我提前将李混支走了,和悠悠单独来到了蓝梦旁边的烛光咖啡屋。
我对悠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啊。不能总两地分居吧。”
悠悠答:“讨厌,谁和你两地分居了。”
我不依不饶:“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还不承认?”
悠悠反倒沉静下来:“不过…我要去外地了,下个周。”
也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发明了成语“五雷轰顶”,因为此时此刻,我凿凿实实的感受到它砸在我头上..
我问:“你不是晋级考完了吗?怎么还去外地?”
“是,本来的计划是晋级考完,我就来驻京办事处工作,但是单位在内蒙基地需要一个我这样的技术人员去紧急支援。”悠悠的声音有点小,我知道她怕我怪她。
“呵呵,你不早说,早知道这样,应该为爱妃隆重饯行啊!”我笑着说,强忍着内心的苦涩。
我拿出烟,赶紧点上。我知道只有抽着烟,似乎才能使自己平静一点。
没想到服务员像见到了贼一样跑过来:“先生,这里不能抽烟,请您掐了。”
我一摔手,把烟扔进了咖啡里…
我记得多年以前,我和李混在虞美人喝酒,说了好多肝胆相照的义气话。多年以后的这一天,我和悠悠在烛光咖啡屋里,说了很多寸断衷肠的情话。
这两次难以磨灭的记忆,生在我心中的,是挥之不去的唏嘘和感叹。
悠悠走了,上火车前,我抱着她,她哭了,不住的抽泣着,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同样泪流满面的话:“你能等我吗?”
(九)
悠悠真的走了,去了遥远的大草原。对于内蒙,我能想象到的,只有风吹草低见牛羊。
从2008年的第一场横贯大江南北的暴风雪,到纹川的大地震,我游历在巨人游戏这个物理上狭小而意识上广阔的世界里,消磨着,享受着,思考着,麻醉着。
人的意识无法用逻辑思维来圈定。因为人无法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儿,究竟该想什么该做什么。
当紫霞仙子满怀憧憬地期盼意中人驾着七色祥云来娶她,可惜她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果。
我想,其实我不是那个意中人而是紫霞仙子。
悠悠走后,我开始了一段撕心裂肺的思念,但随后更长时间里,是一种略带忧郁的惦念。就在这种惆怅情绪的驱动下,我对游戏也更多是观望。观望的意思是,我站在了巨人外,去看见和体验这个游戏——曾经带给我的感受,和正在发生的故事。
偶尔回到游戏里小憩,看到巨人的改版和升级,看到新的名字,看到新的国战,看到新的任务,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的老套路,一切又是那么陌生的新事物,就好象梦回唐朝。
离开喧闹着的网游,是一种孤独的体验,尤其是夜晚,尤其是回忆起我曾经对悠悠说“今夜挂在网上。”
一个月后,我重新开始以前的生意。我回到了现实中,谈判,合作,买卖,收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心境。我觉得自己好象又找到了几年前的我——一种每天都沐浴着阳光的户外状态。
悠悠来过几次EMAIL,我没有回。
李混和我依旧天天傍在一起,就好象同性恋一样。
晚上,在我家,再一次和李混守着一碟花生米喝酒,再次喝成了不省人事。
当李混呼呼的歪在地毯上睡去的时候,我走到敞开的窗户边,大口吐纳着酒气,以不惊醒居民不罢休的声音高喊着:“I LOVE U,从最初青涩的喜爱到后来热烈的眷恋;I LOVE U,从最初快乐的厮混到现在深深的思念…
(十)
当烟头烫到了手,我的思绪才从被拽回来,我掐了烟头,又拿起啤酒,想着如何对悠悠欲擒故纵....
但欲擒故纵是需要耐心的,我承认此时自己早没了沉着的心态。
在抽了半盒白沙喝了2瓶燕京后,我决定还是要尽快见到悠悠。于是又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悠悠那熟悉的声音,似乎远在天边,却近在耳朵边,我有点恍惚了。
尴尬的局面是难免的,但1.5秒钟后,我嘴上还是习惯性的开口说话:“爱妃工作身体安康否?”
悠悠笑了:“你还是那么讨厌!”
我嘿嘿着:“讨不好瞎讨。”
正在熬电话煲的时候,突然闪现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去草原,她的所在地.在放下电话时我终于勇敢地鼓起了勇气大声说道: “你等着,12小时后我就踏上你的牧牛之地. ”
电话那头传网页版传奇私服出了啊的一声随后传出了惊喜的话语: “干吗那,是猴屁屁失火了还是咋地? ”
……
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见到悠悠一定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这样才能放松气氛。我贯彻着我的方针:“我跟李混打赌,我赌你比以前难看了,果然我说对了…”话音未落,悠悠小拳头已经噼里啪啦的锤在了我肩上…
说实话,草原的夜景,我从没真正看过,但这次和悠悠漫步在柔软的草地上,才发现马头琴声悠扬的夜晚居然是那样的美丽。
悠悠跟我讲了她的引进国外优良品种的草地,讲了五颜六色的草原野花,讲了老母牛徜徉在碧绿的原野上…
我静静的听着,直到她大声责问我:“你为什么不回我的EMAIL?”
我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写回信了啊!按照EMAIL地址,从邮局寄给你了呀!”
悠悠明显习惯了我这套,转而拉起的我的手,抬头问我:“你现在还看林青霞的照片吗?”
我幽幽的答道:“总看,每次看到青霞就想起了一个人…”
悠悠忍不住高兴的问:“谁?哈哈”
我答:“张伯芝。”
…
人一辈子到底走过多长的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走了前所未有的距离,从一个蒙古包到另一个….当启明星开始闪烁时候,我发现我们已经站在了国境线上。
我问悠悠:“什么时间回去?”
“遥遥无期”
我叹了口气:“唉,在一起的时间真短,李混给我搞了张比较大的定单,回去等签字最多只有48小时。”
悠悠却答:“不,永远。”
也不知道谁他妈的发明了成语“大喜过望”,我由衷的想把世界最美好的赞美和祝福都献给他。
我一把把悠悠搂过来,却语无伦次的:“等你料理完这里的事情后,回宫举行大典吧!”
悠悠把头轻轻的靠在我肩上,坚决的说:“一定!”
从阿罗到阿叶,再从阿梁到阿祝,人类历史上,演绎过太多的誓言的故事。以前,我读到这些先人们的誓言的时候,说实话没形成太大的情感冲击。但这次,悠悠简单的“一定”,却让我感觉无比强烈的震撼。
次日的晚上,李混试探性的打电话问我:“队伍打过长江了?”
我光荣的对他宣布:“八一军旗已经插在了南京总统府上!”
“恭喜!”也不知道李混这句话是不是言不由衷。
于是我对他说:“革命成功后,党的任务就是救助你这样的落后青年拉!”
我望着窗外,看着月亮,想象着月亮那幸福的脸普照着众生,我偷偷的乐了…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傻笑到天亮。
(尾声)
李混继承了他家族的事业----成功地成了他父亲的版影.
时间和空间的转化,会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比如我。
我再也没机会天天穿着大裤衩,自由着下半身了,因为我必须每天衬衣领带紧裹着。
我再也没机会就着花生喝小酒了,因为生意我去了外地,那里没有我衷爱的燕京和二锅头。
我甚至很少来巨人游戏了,因为嘈杂烦躁的商业环境,无法提供闲情逸致的心情。
我短时间内见不到悠悠了,因为你来我往,总是擦肩而过。
但我想我的大裤衩,想北京的酒,想李混,想巨人,更想悠悠。
悠悠跟我说的“永远”,我无法忘记。其实,无所谓忘记,因为根本忘不了。
甚至我想,现在拼命的挣钱,其实就是为了能娶悠悠。我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俗,钱无法代表爱情,也不是悠悠的需求,但我认为起码这能让悠悠过上好日子。因此,对于金钱的追求,我很单纯而热烈。
当初泡游戏的日子,总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其实,现在忙碌的商务生活,时间过的更快。都很累,但累的不一样,游戏的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而现实的累更多的是肉体上的。
我睡觉有个特点,一觉到底,不做梦也不起夜。我奇怪自己既然这么爱悠悠,但为什么从没梦见过她?我不敢告诉悠悠,因为怕她多想。于是,我就在QQ上对她说:我总梦见青霞!
李混现在成了人摸狗样的董事长了,但我对他依然呼来唤去的,哈哈,没办法,我们就像长在了一起。我们一起经营着买卖,跟各式各样的奸商斗,但我和他却从来不起经济纠纷,尽管我们之间的单子早已经超过了100万…
巨人开了新级的前夜,我给悠悠打电话说,我们一起回家吧,她问回去多长时间,我答:“永远!”
……
2008年7月7日,夏热的北京,晚上。我再次坐在了蓝梦网吧的包间里等悠悠。我是今天刚回来的,而悠悠已经昨天提前回到北京了。
说好8点的,但她还没来。手机却响起,我一接,是李混。他神秘的问:“你丫回来拉?”我说是啊,他更神秘的问:“干吗呢?”我坦诚相告等悠悠呢,他哈哈大笑起来:“笨蛋,我们就在你身后。”
……
我爱你,巨人!我爱你,李混!我爱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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